象牙寨酒廠,梁山水滸城酒業(yè)有限公司52度白酒一提4瓶梁山古寨名酒多少錢 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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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,梁山水滸城酒業(yè)有限公司52度白酒一提4瓶梁山古寨名酒多少錢 搜

梁山水滸的四頻的梁山古寨名酒大概在四五百塊錢。這款酒的價格大概在120左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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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,最后一頭戰(zhàn)象中的佳句20句

1.象兵比起騎兵來,不僅同樣可以起到機動快速的作用,戰(zhàn)象還可用長鼻劈敵,用象蹄踩敵,直接參與戰(zhàn)斗;一大群象,排山倒海般地撲向敵人,戰(zhàn)塵滾滾,吼聲震天,勢不可擋。 2.象兵在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。戰(zhàn)斗異常激烈,槍炮聲、廝殺聲和象吼聲驚天動地;鬼子在打洛江里扔下了七十多具尸體,我方八十多頭戰(zhàn)象全部中彈倒地,血把江水都染紅了。 3.曼廣弄寨的民工在搬運戰(zhàn)象的尸體時,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有一頭公象還在喘息,它的脖頸被刀砍傷,一顆機槍子彈從前腿穿過去,渾身上下都是血,但它還活著。 4.它已經(jīng)50多歲了,脖子歪得厲害,嘴永遠閉不攏,整天滴滴嗒嗒地淌著唾液;一條前腿也沒能完全治好,短了一截,走起路來躓躓顛顛;本來就很稀疏的象毛幾乎都掉光了,皮膚皺得就像脫水的絲瓜;歲月風塵,兩根象牙積了厚厚一層難看的黃漬。它是戰(zhàn)象,它是功臣。 5.我插隊的第3年,嗄羧愈發(fā)衰老了,食量越來越小,整天臥在樹蔭下打瞌睡,皮膚松弛,身體萎縮,就像一只脫水檸檬。 還有很多,比如句子描寫生動的啊,加油找吧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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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,小學6年級上冊23最后一頭戰(zhàn)象縮寫400字

最后一頭戰(zhàn)象 西雙版納的召片領曾經(jīng)擁有一隊威風凜凜的象兵。所謂象兵,就是騎著大象作戰(zhàn)的軍隊。象兵不僅機動快速,還可用長鼻劈敵,用象蹄踩敵,直接參與戰(zhàn)斗。一大群象,排山倒海般地撲向敵人,戰(zhàn)塵滾滾,吼聲震天,勢不可擋。 英雄垂老 1943年,日寇的鐵蹄踏進了西雙版納邊陲重鎮(zhèn)打洛。象兵在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。戰(zhàn)斗異常激烈,槍炮聲、廝殺聲和象吼聲驚天動地;鬼子在打洛江里扔下了70多具尸體,我方80多頭戰(zhàn)象全部中彈倒地,血把江水都染紅了。戰(zhàn)斗結束后,召片領在打洛江邊挖了一個長寬各20多米的大坑,把陣亡的戰(zhàn)象隆重埋葬了。還在坑上立了一塊碑:百象冢。 曼廣弄寨的民工在搬運戰(zhàn)象的尸體時,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有一頭公象還在喘息,它的脖頸被刀砍傷,一顆機槍子彈從前腿穿過去,渾身上下都是血,但它還活著。他們用8匹馬拉的大車,把它運回寨子。這是惟一幸存的戰(zhàn)象,名叫嘎羧。好心腸的村民們治好了它的傷,把它養(yǎng)了起來。 我1969年3月到曼廣弄寨插隊落戶時,嘎羧還健在。它已經(jīng)50多歲了,脖子歪得厲害,嘴永遠閉不攏,整天滴滴嗒嗒地淌著唾液;一條前腿也沒能完全治好,短了一截,走起路來躓躓顛顛,本來就很稀疏的象毛幾乎都掉光了,皮膚皺得就像脫水的絲瓜;歲月風塵,兩根象牙積了厚厚一層難看的黃漬。它是戰(zhàn)象,它是功臣。村民們對它十分尊敬和照顧,從不叫它搬運東西。它整天悠哉游哉地在寨子里閑逛,到東家要串香蕉,到西家喝筒泉水。 我和負責飼養(yǎng)嘎羧的老頭波農(nóng)丁混得很熟,因此和嘎羧也成了朋友。 重披戰(zhàn)甲 我插隊的第三年,嘎羧愈發(fā)衰老了,食量越來越少,整天臥在樹蔭下打磕睡,皮膚松弛,身體萎縮,就像一只脫水檸檬。波農(nóng)丁年輕時給土司當了多年象奴,對象的生活習性摸得很透。他對我說:“太陽要落山了,火塘要熄滅了,嘎羧要走黃泉路啦?!睅滋旌?,嘎羧拒絕進食,躺在地上,要揪住它的鼻子搖晃好一陣,它才會艱難地睜開眼睛。朝你看—眼。我覺得它差不多已處在半昏迷的狀態(tài)中了。 可一天早晨,我路過打谷場旁的象房,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嘎羧的神志突然間清醒過來,雖然身體仍然衰弱不堪,但精神卻處在亢奮狀態(tài)中.兩只眼睛燒得通紅,見到波農(nóng)丁,嘔嘔嘔短促地輕吼著,鼻子一弓一弓,鼻尖指向象房堆放雜物的小閣樓.象蹄急促地踢踏著地面,好像是迫不及待想得到小閣樓上什么東西。開始波農(nóng)丁不想理它,它發(fā)起脾氣來,鼻子抽打房柱,還用龐大的身體去撞木板墻。象房被折騰得搖搖欲墜。波農(nóng)丁拗不過它,只好讓我?guī)兔Γ郎闲¢w樓,往下傳雜物,看它到底要什么。 “哦,原來它是要自己的象鞍啊?!辈ㄞr(nóng)丁恍然大悟,“這就是它當年披掛的鞍子,給它治傷時,我把象鞍從它身上解下來扔到小閣樓上了。唉,整整二十六年了,它還記得那么牢?!? 象鞍上留著彈洞,似乎還有斑斑血跡,混合著一股皮革、硝煙、戰(zhàn)塵和血液的奇特氣味;象鞍的中央有一個蓮花狀的座墊,四周鑲著一圈銀鈴,還綴著杏黃色的流蘇。二十六個春秋過去,象鞍已經(jīng)破舊了,仍顯出凝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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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,六年級語文書上冊的126頁的小練筆怎么寫

其一:嘎羧告別村寨的場景 嘎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傳遍全寨,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場來為嘎羧送行。許多人都泣不成聲。。。。。。嘎羧既感動又難過,淚水涌出來,它心里想:善良的村民們,謝謝你們,謝謝!當年我本來是應該戰(zhàn)死在戰(zhàn)場上的,是大家合力把我救了過來,并治好了我的傷,大家的恩情我無以為報了。二十多年了,大家對我這么好,不用干活搬東西,反而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,要你們浪費了哪么多的糧食,我真的是有愧??!現(xiàn)在我老了,要走啦!要和你們告別了,以后都永遠分別了,你們的心意我會記得的,如果有來世,我會再回來你們身邊,和大家在一起。這些東西還是留著大家自己用吧!但是,很不舍得就這樣走,不舍得你們,我要圍繞村子走上三圈,看看最后一眼。再見了,親人們啊!其二:嘎羧駐立江灘回想往事的場景 它站在江灘的卵石上,久久凝望著清波蕩漾的江面?!跋肫饋砹?,想起來了!”江上的倒影忽然變成了當年的畫面:在嘎羧的帶領下,七八十頭戰(zhàn)象昂起頭,揮動著鋒利的象牙,朝準備過江的日本鬼子撲過去,敵人紛紛成了戰(zhàn)象的腳下鬼,被嚇得鬼哭狼嚎,到處逃竄。。。。。。”然后,它踩著嘩嘩流淌的江水,走到一塊龜形礁石上,嘎羧想:這不是當年自己站著指揮戰(zhàn)友們作戰(zhàn)的地方嗎?物是象非了,它清楚地記得,它在這礁石上,殺退了鬼子一次又一次的進攻,沒有讓鬼子前進一步,甚至親手殺死了七個鬼子,但是,有一個鬼子朝它開了十幾槍,它身中數(shù)十彈的情況下,用鼻子絞死了哪個日本鬼子,把他卷起扔出了幾十米遠,最后受傷過重,是這塊石頭擋住了自己,才沒有被江水沖走?。「卖葘κ^親了又親。許久,才又昂起頭來,向著天邊那輪火紅的朝陽,歐--歐 --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吼叫。像是說:我還沒有老,我還行!其三:嘎羧站在“百象冢”前的場景 嘎羧離開了打洛江,鉆進一條草木茂盛的箐溝。在一塊平緩的向陽的小山坡上,它突然停了下來?;牟輩仓校Q著一塊石碑,鐫刻著三個金箔剝落、字跡有點模糊的大字:百象冢?!皯?zhàn)友啊戰(zhàn)友!嘎羧來陪伴你們來了,讓你們在這里二十多年了,你們是我最勇敢的戰(zhàn)士,你們是戰(zhàn)象世界最無畏的英雄,我為你們感到驕傲。嘎羧比你們白活了二十多年,如果可以選擇,時光可以倒流,我寧可選擇像你們當年一樣,浴血戰(zhàn)死沙場,奮勇殺敵報孝祖國?,F(xiàn)在,我終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!如果你說題目,我們都會教你,關鍵是你沒題目126頁我還沒教。我們才教到第5單元嘎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傳遍全寨,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場來為嘎羧送行。許多人都泣不成聲。。。。。。嘎羧既感動又難過,淚水涌出來,它心里想:善良的村民們,謝謝你們,謝謝!當年我本來是應該戰(zhàn)死在戰(zhàn)場上的,是大家合力把我救了過來,并治好了我的傷,大家的恩情我無以為報了。二十多年了,大家對我這么好,不用干活搬東西,反而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,要你們浪費了哪么多的糧食,我真的是有愧啊!現(xiàn)在我老了,睿 要走啦!要和你們告別了,以后都永遠分別了,你們的心意我會記得的,如果有來世,我會再回來你們身邊,和大家在一起。這些東西還是留著大家自己用吧!但是,很不舍得就這樣走,不舍得你們,干......你老母好啊此處略去500字要寫出嘎羧與鄉(xiāng)親們之間分別的情誼。圍繞這一點多寫一點

5,有關 最后一頭戰(zhàn)象 的內(nèi)容

我聽說過關于象冢的傳說。大象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,除了橫遭不幸暴斃荒野的,都能準確地預感到自己的死期。在死神降臨前的半個月左右,大象便離開象群,告別同伴,獨自走到遙遠而神秘的象冢里去。每群象都有一個象冢,或是一條深深的雨裂溝,或是一個巨大的溶洞,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塊凹坑。凡這個種群里所有的象,不管生前浪跡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,最后的歸宿必定在同一個象冢;讓人驚奇的是,小象從出生到臨終,即使從未到過也未見過象冢,卻在生命的最后時刻,憑著一種神秘力量的指引,也能準確無誤地尋找到屬于自己種群的象冢。果然被波農(nóng)丁說中了。嘎羧準備告別曼廣弄寨,找它 最后的歸宿了。它繞著寨子走了三圈,對救活它、收留它并養(yǎng)活它26年的寨子表達一種戀戀不舍的心情。嘎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地傳遍全寨,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場來為嘎羧送行。大家心里都清楚,與其說是送行,還不如說是送葬,為一頭還活著的老戰(zhàn)象出殯。許多人都泣不成聲。村長帕琺在象脖子上系了一條潔白的紗巾,四條象腿上綁了四塊黑布。老人和孩子捧著香蕉、甘蔗和糯米粑粑,送到嘎羧嘴邊。它什么也沒吃,只喝了一點涼水。日落西山,天色蒼茫,在一片唏噓聲中,嘎羧上了路。送行的人群散了,波農(nóng)丁還站在打谷場上癡癡地望。我以為他在為嘎羧的出走而傷心呢,就過去勸慰道:“生老病死,聚散離合,本是常情,你也不要太難過了?!辈涣纤麉s壓低聲音說:“小伙子,你有膽量跟我去發(fā)一筆財嗎?”見我一副茫然無知的神態(tài),他又接著說:“我們悄悄跟在嘎羧后面,找到那象?!蔽颐靼姿囊馑剂?,他是要我跟他合伙去撿象牙。在熱帶雨林里,大象的軀體的骨頭會腐爛,象牙卻永遠閃耀著迷人的光澤;象冢由于世世代代埋葬老象,每一個象冢里都有幾十根甚至上百根象牙,毫不夸張地說,找到一個象冢就等于找到一個聚寶盆;聰明的大象好像知道人類覬覦它們發(fā)達的門牙,生怕遭到貪婪的人類的洗劫,通常都把象冢選擇在路途艱險人跡罕至的密林深處,再有經(jīng)驗的獵人也休想找得到;但如果采取卑鄙的跟蹤手段,悄悄尾隨在死期將臨的老象后面,就有可能找到那遙遠而又神秘的象冢。我猶豫著,沉默著,沒敢輕易答應。波農(nóng)丁顯然看穿了我的心思,說:“我們只撿象冢里其它象的象牙,嘎羧的象牙我們不要,也算對得起它了嘛?!边@主意不錯,既照顧了情感,又可圓發(fā)財夢,何樂而不為?我倆拔腿就追,很快就在通往崇山峻嶺的小路上追上了踽踽獨行的嘎羧。天黑下來了,它脖頸上那塊標志著出殯用的白紗巾成了我們摸黑追蹤的路標。它雖然跛了一條腿走不快,卻一刻也沒停頓,走了整整一夜,天亮時,來到打洛江畔?!拔蚁肫饋砹?,這兒是水晶渡的上游,26年前,我們就是在這里把嘎羧給抬上岸的?!辈ㄞr(nóng)丁指著江灣一塊龜形的礁石說,“幸虧有這塊礁石擋住了它,不然的話,它早被激流沖到下游淹死了。” 這么說來,這兒就是26年前抗日健兒和日寇浴血搏殺的戰(zhàn)場。 這時,嘎羧踩著嘩嘩流淌的江水,走到那塊龜形礁石旁,鼻子在被太陽曬成鐵銹色的粗糙的 礁石上親了又親;許久,才昂起頭來,向著天邊那輪火紅的朝陽,歐--歐--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吼叫。它突然間像變了一頭象,身體像吹了氣似地膨脹起來,四條腿的皮膚緊繃繃地發(fā)亮,一雙象眼炯炯有神,吼聲激越悲壯,驚得江里的魚兒 撲喇喇跳出水面。我想,此時此刻,它一定又看到了26年前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幕:威武雄壯的戰(zhàn)象們馱著抗日健兒,冒著槍林彈雨,排山倒海般地沖向侵略者;日寇鬼哭狼嚎,丟盔棄甲;英勇的戰(zhàn)象和抗日將士也紛紛中彈跌倒在江里。 我對嘎羧肅然起敬,它雖然只是一頭象,被人類稱之為獸類,卻具有很多稱之為人的人所沒有的高尚情懷;在它行將辭世的時候,它忘不了這片它曾經(jīng)灑過熱血的土地,特意跑到這兒來緬懷往事,憑吊戰(zhàn)場! 我們跟在它后面,又走了約一個多小時,在一塊平緩向陽的小山坡上,它突然又停了下來?!芭叮@里就是埋葬八十多頭戰(zhàn)象的地方,我參加過挖坑和掩埋,我記得很清楚。喏,那兒還有一塊碑。”波農(nóng)丁悄悄說道。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荒草叢中,果然豎著一塊石碑,鐫刻著三個金箔剝落、字跡有點模糊的大字:百象冢。莫非嘎羧它……我不敢往下想,斜眼朝波農(nóng)丁望去,他也困惑地緊皺著眉頭。 嘎羧來到石碑前,選了一塊平坦的草地,一對象牙就像兩支鐵鎬,在地上挖掘起來。土塊翻松后,它又用鼻子把土坷垃清理出來,繼續(xù)往下面挖。它已經(jīng)好幾天沒吃東西了,又經(jīng)過長途跋涉,體力不濟,挖一陣就站在邊上喘息一陣,但它堅持不懈地挖著,從早晨一直挖到下午,終于挖出了一個橢圓形的淺坑來;它滑下坑去,在坑里繼續(xù)深挖,用鼻子卷著土塊拋出坑來。我們在遠處觀看,只見它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往下沉。太陽落山了,月亮升起來了,它仍在埋頭挖著。半夜,嘎羧的脊背從坑沿沉下去不見了,象牙掘土的咚咚聲越來越稀,長鼻拋土。 的節(jié)奏也越來越慢。雞叫頭遍時,終于,一切都平靜下來,什么聲音也沒有了。我和波農(nóng)丁耐心地等到東方吐白,這才壯著膽子,走到坑邊去看。土坑約有3米深,嘎羧臥在坑底,側著臉,鼻子盤在腿彎,一只眼睛睜得老大,凝望著天空。 它死了。它沒有到遙遠的神秘的祖宗留下的象冢去,它在百象冢邊挖了個坑,和曾經(jīng)并肩戰(zhàn)斗過的同伴們葬在了一起。

6,六年級上冊語文練習冊23課最后一頭戰(zhàn)象人教版原題

西雙版納曾經(jīng)有過威風凜(lǐn)凜的象兵。所謂象兵,就是騎著大象作戰(zhàn)的士兵。士兵騎象殺敵,戰(zhàn)象用長鼻劈敵,用象蹄踩敵,一大群戰(zhàn)象,排山倒海般地撲向敵人,勢不可當。 1943年,象兵在西雙版納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。戰(zhàn)斗結束后,鬼子扔下了七十多具尸體,我方八十多頭戰(zhàn)象全部中彈倒地。人們在打洛江邊挖了一個巨坑,隆重埋葬陣亡的戰(zhàn)象。 在搬運戰(zhàn)象的尸體時,人們發(fā)現(xiàn)一頭渾身是血的公象還在喘息,就把它運回寨子,治好傷養(yǎng)了起來。村民們從不叫它搬運東西,它整天優(yōu)哉(zāi)游哉地在寨子里閑逛,到東家要串香蕉,到西家喝筒泉水。 它叫嘎(gǎ)羧(suō),負責飼養(yǎng)它的是波農(nóng)丁。 二十多年過去,嘎羧五十多歲了。它顯得很衰老,整天臥在樹陰下打瞌(kē)睡。有一天,嘎羧躺在地上拒絕進食,要揪住它的鼻子搖晃好一陣,它才會艱難地睜開眼睛,朝你看一眼。波農(nóng)丁對我說:“太陽要落山了,火塘要熄滅了,嘎羧要走黃泉路啦。” 第二天早晨,嘎羧突然十分亢(kàng)奮,兩只眼睛燒得通紅,見到波農(nóng)丁,〔口歐〕(ōu)〔口歐〕地輕吼著,象蹄急促地踏著地面,鼻尖指向堆放雜物的閣樓,像是想得到閣樓上的什么東西。 閣樓上有半籮谷種和兩串玉米。我以為它精神好轉想吃東西了,就把兩串玉米扔下去。嘎羧用鼻尖鉤住,像丟垃(lā)圾(jī)似的甩出象房,繼續(xù)焦躁不安地仰頭吼叫。破篾(miè)席里面有一件類似馬鞍的東西,我漫不經(jīng)心地一腳把它踢下樓去。沒想到,嘎羧見了,一下子安靜下來,用鼻子呼呼吹去上面的灰塵,鼻尖久久地在上面摩挲(suō)著,眼睛里淚光閃閃,像是見到久別重逢的老朋友。 “哦,原來它是要自己的象鞍啊?!辈ㄞr(nóng)丁恍然大悟,“這就是它當年披掛的鞍子,給它治傷時,我把象鞍從它身上解下來扔到小閣樓上了。唉,整整二十六年了,它還記得那么牢?!? 象鞍上留著彈洞,似乎還有斑斑血跡,混合著一股皮革、硝煙、戰(zhàn)塵和血液的奇特氣味;象鞍的中央有一個蓮花狀的座墊,四周鑲著一圈銀鈴,還綴著杏黃色的流蘇。二十六個春秋過去,象鞍已經(jīng)破舊了,仍顯出凝重華貴;嘎羧披掛上象鞍,平添了一股英武豪邁的氣概。 波農(nóng)丁皺著眉頭,傷感地說:“它要離開我們?nèi)ハ筅#▃hǒng)了?!? 大象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,每群象都有一個象冢,除了橫遭不幸暴斃(bì)荒野的,它們都能準確地預感到自己的死期,在死神降臨前的半個月左右,會獨自走到遙遠而又神秘的象冢里去。 嘎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傳遍全寨,男女老少都來為嘎羧送行。許多人泣不成聲。村長在嘎羧脖子上系了一條潔白的紗巾,四條象腿上綁了四塊黑布。老人和孩子捧著香蕉、甘蔗(zhè)和糯(nuò)米粑(b?。?,送到嘎羧嘴邊,它什么也沒吃,只喝了一點水,繞著寨子走了三圈。 日落西山,天色蒼茫,在一片唏(xī)噓(xū)聲中,嘎羧開始上路。 我和波農(nóng)丁悄悄地跟住嘎羧后面,想看個究竟。嘎羧走了整整一夜,天亮時,來到打洛江畔。它站在江灘的卵石上,久久凝望著清波蕩漾的江面。然后,它踩著嘩嘩流淌的江水,走到一塊龜形礁(jiāo)石上親了又親,許久,又昂起頭來,向著天邊那輪火紅的朝陽,〔口歐〕——〔口歐〕——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吼叫。這時,它身體膨(péng)脹起來,四條腿皮膚緊繃繃地發(fā)亮,一雙眼睛炯(jiǒng)炯有神,吼聲激越悲壯,驚得江里的魚兒撲喇喇跳出水面。 “我想起來了,二十六年前,我們就是在這里把嘎羧抬上岸的?!辈ㄞr(nóng)丁說。 原來嘎羧是要回到當年曾經(jīng)浴血搏殺的戰(zhàn)場! 太陽升到了檳(bīng)榔(láng)樹梢,嘎羧離開了打洛江,鉆進一條草木茂盛的箐(qìng)溝。在一塊平緩的向陽的小山坡上,它突然停了下來。 “哦,這里就是埋葬八十多頭戰(zhàn)象的地方,我記得很清楚,喏(nuò),那兒還有一塊碑?!辈ㄞr(nóng)丁悄悄地說。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荒草叢中,果然豎著一塊石碑,鐫刻著三個金箔(bó)剝落、字跡有點模糊的大字:百象冢。 嘎羧來到石碑前,選了一塊平坦的草地,一對象牙就像兩支鐵鎬(gǎo),在地上挖掘起來。它已經(jīng)好幾天沒吃東西了,又經(jīng)過長途跋涉,體力不濟,挖一陣就喘息一陣。嘎羧從早晨一直挖到下午,終于挖出了一個橢(tuǒ)圓形的淺坑。它滑下坑去,在坑里繼續(xù)挖,用鼻子卷著土塊拋出坑;我們躲在遠處,看著它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往下沉。 太陽落山了,月亮升起來了,它仍在埋頭挖著。半夜,嘎羧的脊背從坑沿沉下去不見了,象牙掘土的冬冬聲越來越稀,長鼻拋土的節(jié)奏也越來越慢。雞叫頭遍時,終于,一切都平靜下來,什么聲音也沒有了。 我和波農(nóng)丁耐心地等到東方吐白,走到坑邊查看。土坑約有三米深,嘎羧臥在坑底,側著臉,鼻子盤在腿彎,一只眼睛睜得老大,凝望著天空。 它死了。它沒有到祖宗留下的象冢。它和曾經(jīng)并肩戰(zhàn)斗的同伴們躺在了一起。六年級上冊語文第七單元23、《最后一頭戰(zhàn)象》 小練筆三則 其一:嘎羧告別村寨的場景 嘎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傳遍全寨,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場來為嘎羧送行。許多人都泣不成聲。。。。。。嘎羧既感動又難過,淚水涌出來,它心里想:善良的村民們,謝謝你們,謝謝!當年我本來是應該戰(zhàn)死在戰(zhàn)場上的,是大家合力把我救了過來,并治好了我的傷,大家的恩情我無以為報了。二十多年了,大家對我這么好,不用干活搬東西,反而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,要你們浪費了哪么多的糧食,我真的是有愧?。‖F(xiàn)在我老了,要走啦!要和你們告別了,以后都永遠分別了,你們的心意我會記得的,如果有來世,我會再回來你們身邊,和大家在一起。這些東西還是留著大家自己用吧!但是,很不舍得就這樣走,不舍得你們,我要圍繞村子走上三圈,看看最后一眼。再見了,親人們??!其二:嘎羧駐立江灘回想往事的場景 它站在江灘的卵石上,久久凝望著清波蕩漾的江面?!跋肫饋砹?,想起來了!”江上的倒影忽然變成了當年的畫面:在嘎羧的帶領下,七八十頭戰(zhàn)象昂起頭,揮動著鋒利的象牙,朝準備過江的日本鬼子撲過去,敵人紛紛成了戰(zhàn)象的腳下鬼,被嚇得鬼哭狼嚎,到處逃竄。。。。。?!比缓螅戎鴩W嘩流淌的江水,走到一塊龜形礁石上,嘎羧想:這不是當年自己站著指揮戰(zhàn)友們作戰(zhàn)的地方嗎?物是象非了,它清楚地記得,它在這礁石上,殺退了鬼子一次又一次的進攻,沒有讓鬼子前進一步,甚至親手殺死了七個鬼子,但是,有一個鬼子朝它開了十幾槍,它身中數(shù)十彈的情況下,用鼻子絞死了哪個日本鬼子,把他卷起扔出了幾十米遠,最后受傷過重,是這塊石頭擋住了自己,才沒有被江水沖走??!嘎羧對石頭親了又親。許久,才又昂起頭來,向著天邊那輪火紅的朝陽,歐--歐 --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吼叫。像是說:我還沒有老,我還行!其三:嘎羧站在“百象?!鼻暗膱鼍? 嘎羧離開了打洛江,鉆進一條草木茂盛的箐溝。在一塊平緩的向陽的小山坡上,它突然停了下來?;牟輩仓校Q著一塊石碑,鐫刻著三個金箔剝落、字跡有點模糊的大字:百象冢。“戰(zhàn)友啊戰(zhàn)友!嘎羧來陪伴你們來了,讓你們在這里二十多年了,你們是我最勇敢的戰(zhàn)士,你們是戰(zhàn)象世界最無畏的英雄,我為你們感到驕傲。嘎羧比你們白活了二十多年,如果可以選擇,時光可以倒流,我寧可選擇像你們當年一樣,浴血戰(zhàn)死沙場,奮勇殺敵報孝祖國。現(xiàn)在,我終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!

7,復述 最后一頭戰(zhàn)象

案嘠羧是在于日寇戰(zhàn)爭中留下的唯一一頭戰(zhàn)象.在村民的精心照顧下.整天悠哉游哉的生活著.26年過去了.嘠羧50多歲時.它重披戰(zhàn)甲.回到了當年奮勇殺敵的江畔.它沒有去祖先留下的象冢.而是自己親手挖了一個坑.與戰(zhàn)友們埋在了一起.《最后一頭戰(zhàn)象》 西雙版納曾經(jīng)有過威風凜凜的象兵。所謂象兵,就是騎著大象作戰(zhàn)的士兵。士兵騎象殺敵,戰(zhàn)象用長鼻劈敵,用象蹄踩敵,一大群戰(zhàn)象,排山倒海般地撲向敵人,勢不可擋。 1943年,象兵在西雙版納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。戰(zhàn)斗結束后,鬼子扔下了七十多具尸體,我方八十多頭戰(zhàn)象全部中彈倒地。人們在打洛江邊挖了一個巨坑,隆重埋葬陣亡的戰(zhàn)象。曼廣弄寨的民工在搬運戰(zhàn)象的尸體時,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有一頭公象還在喘息,它的脖頸被刀砍傷,一顆機槍子彈從前腿穿過去,渾身上下都是血,但它還活著。他們用八匹馬拉的大車,把它運回寨子。 這是唯一幸存的戰(zhàn)象,名叫嗄羧。好心腸的村民們治好了它的傷,把它養(yǎng)了起來。 我1969年3月到曼廣弄寨插隊落戶時,嗄羧還健在。它已經(jīng)50多歲了,脖子歪得厲害,嘴永遠閉不攏,整天滴滴嗒嗒地淌著唾液;一條前腿也沒能完全治好,短了一截,走起路來躓躓顛顛;本來就很稀疏的象毛幾乎都掉光了,皮膚皺得就像脫水的絲瓜;歲月風塵,兩根象牙積了厚厚一層難看的黃漬。它是戰(zhàn)象,它是功臣。村民們對它十分尊敬和照顧,從不叫它搬運東西。它整天優(yōu)哉游哉地在寨子里閑逛,到東家要串香蕉,到西家喝筒泉水。 我和負責飼養(yǎng)嗄羧的老頭波農(nóng)丁混得很熟,因此和嘎羧也成了朋友。 我插隊的第3年,嗄羧愈發(fā)衰老了,食量越來越小,整天臥在樹蔭下打瞌睡,皮膚松弛,身體萎縮,就像一只脫水檸檬。波農(nóng)丁年輕時給土司當了多年象奴,對象的生活習性摸得很透,他對我說:“太陽要落山了,火塘要熄滅了,嗄羧要走黃泉路啦?!睅滋旌螅聂染芙^進食,躺在地上,要揪住它的鼻子搖晃好一陣,它才會艱難地睜開眼睛,朝你看一眼。我覺得它差不多已處在半昏迷的狀態(tài)中了。 可一天早晨,我路過打谷場旁的象房,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嗄羧的神志突然間清醒過來,雖然身體仍然衰弱不堪,但精神卻處在亢奮狀態(tài)中,兩只眼睛燒得通紅,見到波農(nóng)丁,歐歐歐短促地輕吼著,鼻子一弓一弓,鼻尖指向象房堆放雜物的小閣樓,象蹄急促地踢踏著地面,好像是迫不及待想得到小閣樓上的什么東西。 開始波農(nóng)丁不想理它,它發(fā)起脾氣來,鼻子抽打房柱,還用龐大的身體去撞木板墻。象房被折騰得搖搖欲墜。波農(nóng)丁拗不過它,只好讓我?guī)兔?,爬上小閣樓,往下傳雜物,看它到底要什么。 小閣樓上有半籮谷種、兩串老玉米和幾條破麻袋,其它好像沒什么東西了。我以為它精神好轉起來想吃東西了,就把兩串老玉米扔下去,它用鼻尖勾住,像丟垃圾似地丟出象房去;我又將半籮稻谷傳給波農(nóng)丁,他還沒接穩(wěn)呢,就被嗄羧一鼻子打翻在地,還賭氣地用象蹄踩踏;我又把破麻袋扔下去,它用象牙把麻袋挑得稀巴爛。 小閣樓角落里除了一床破篾席,已找不到可扔的東西了。嗄羧仍焦躁不安地仰頭朝我吼叫?!霸僬艺遥纯催€有啥東西?”波農(nóng)丁在下面催促道。我掀開破篾席,里面有一具類似馬鞍的東西,很大很沉,看質(zhì)地像是用野牛皮做的,上面蒙著厚厚一層灰塵。除此之外,小閣樓里真的一樣東西也沒有了。我一腳把那破玩意兒踢下樓去。奇怪的事發(fā)生了:嗄羧見到那破玩意兒,一下安靜下來,用鼻子呼呼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塵,鼻尖久久地在破玩意兒上摩挲著,眼里淚光閃閃,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朋友?!芭?,鬧了半天,它是要它的象鞍啊?!辈ㄞr(nóng)丁恍然大悟地說,“這就是它當戰(zhàn)象時披掛在背上打仗用的鞍子,我們當年把它從戰(zhàn)場上運回寨子,它還佩戴著象鞍。在給它治傷時,是我把象鞍從它身上解下來扔到小閣樓上的。唉,整整26年了,我早把這事忘得一干二凈,沒想到,它還記得那么牢。” 嗄羧用鼻子挑起那副象鞍,甩到自己背上,示意我們幫它捆扎。我和波農(nóng)丁費了好大勁,才將象鞍置上象背。 象鞍上留著彈洞,似乎還有斑斑血跡,混合著一股皮革、硝煙、戰(zhàn)塵和鮮血的奇特的氣味;象鞍的中央有一個蓮花狀的座墊,四周鑲著一圈銀鈴,還綴著杏黃色的流蘇,26個春夏秋冬風霜雨雪,雖然已經(jīng)有點破舊了,卻仍顯得沉凝而又華貴。嗄羧披掛著象鞍,平添了一股英武豪邁的氣概。 “它現(xiàn)在要披掛象鞍干什么?”我迷惑不解地問道。 “恐怕不是什么好兆頭?!辈ㄞr(nóng)丁皺著眉頭傷感地說,“我想,它也許要離開我們?nèi)ハ筅A??!蔽衣犝f過關于象冢的傳說。大象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,除了橫遭不幸暴斃荒野的,都能準確地預感到自己的死期。在死神降臨前的半個月左右,大象便離開象群,告別同伴,獨自走到遙遠而神秘的象冢里去。每群象都有一個象冢,或是一條深深的雨裂溝,或是一個巨大的溶洞,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塊凹坑。凡這個種群里所有的象,不管生前浪跡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,最后的歸宿必定在同一個象冢;讓人驚奇的是,小象從出生到臨終,即使從未到過也未見過象冢,卻在生命的最后時刻,憑著一種神秘力量的指引,也能準確無誤地尋找到屬于自己種群的象冢。果然被波農(nóng)丁說中了。嗄羧準備告別曼廣弄寨,找它最后的歸宿了。它繞著寨子走了三圈,對救活它、收留它并養(yǎng)活它26年的寨子表達一種戀戀不舍的心情。嗄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地傳遍全寨,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場來為嗄羧送行。大家心里都清楚,與其說是送行,還不如說是送葬,為一頭還活著的老戰(zhàn)象出殯。許多人都泣不成聲。村長帕琺在象脖子上系了一條潔白的紗巾,四條象腿上綁了四塊黑布。老人和孩子捧著香蕉、甘蔗和糯米粑粑,送到嗄羧嘴邊。它什么也沒吃,只喝了一點涼水。 日落西山,天色蒼茫,在一片唏噓聲中,嗄羧上了路。送行的人群散了,波農(nóng)丁還站在打谷場上癡癡地西雙版納的召片領曾經(jīng)擁有一隊威風凜凜的象兵。所謂象兵,就是騎著大象作戰(zhàn)的軍隊。象兵比起騎兵來,不僅同樣可以起到機動快速的作用,戰(zhàn)象還可用長鼻劈敵,用象蹄踩敵,直接參與戰(zhàn)斗;一大群象,排山倒海般地撲向敵人,戰(zhàn)塵滾滾,吼聲震天,勢不可擋。 1943年,日寇侵占緬甸,鐵蹄跨進了和緬甸一江之隔的西雙版納邊陲重鎮(zhèn)打洛。象兵在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。戰(zhàn)斗異常激烈,槍炮聲、廝殺聲和象吼聲驚天動地;鬼子在打洛江里扔下了七十多具尸體,我方八十多頭戰(zhàn)象全部中彈倒地,血把江水都染紅了。戰(zhàn)斗結束后,召片領在打洛江邊挖了一個長寬各二十多米的大坑,把陣亡的戰(zhàn)象隆重埋葬了,還在坑上立了一塊碑:百象冢。曼廣弄寨的民工在搬運戰(zhàn)象的尸體時,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有一頭公象還在喘息,它的脖頸被刀砍傷,一顆機槍子彈從前腿穿過去,渾身上下都是血,但它還活著。他們用八匹馬拉的大車,把它運回寨子。這是唯一幸存的戰(zhàn)象,名叫嗄羧。好心腸的村民們治好了它的傷,把它養(yǎng)了起來。 我1969年3月到曼廣弄寨插隊落戶時,嗄羧還健在。它已經(jīng)50多歲了,脖子歪得厲害,嘴永遠閉不攏,整天滴滴嗒嗒地淌著唾液;一條前腿也沒能完全治好,短了一截,走起路來躓躓顛顛;本來就很稀疏的象毛幾乎都掉光了,皮膚皺得就像脫水的絲瓜;歲月風塵,兩根象牙積了厚厚一層難看的黃漬。它是戰(zhàn)象,它是功臣。村民們對它十分尊敬和照顧,從不叫它搬運東西。它整天優(yōu)哉游哉地在寨子里閑逛,到東家要串香蕉,到西家喝筒泉水。 我和負責飼養(yǎng)嗄羧的老頭波農(nóng)丁混得很熟,因此和嘎羧也成了朋友。 我插隊的第3年,嗄羧愈發(fā)衰老了,食量越來越小,整天臥在樹蔭下打瞌睡,皮膚松弛,身體萎縮,就像一只脫水檸檬。波農(nóng)丁年輕時給土司當了多年象奴,對象的生活習性摸得很透,他對我說:“太陽要落山了,火塘要熄滅了,嗄羧要走黃泉路啦?!睅滋旌螅聂染芙^進食,躺在地上,要揪住它的鼻子搖晃好一陣,它才會艱難地睜開眼睛,朝你看一眼。我覺得它差不多已處在半昏迷的狀態(tài)中了。 可一天早晨,我路過打谷場旁的象房,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嗄羧的神志突然間清醒過來,雖然身體仍然衰弱不堪,但精神卻處在亢奮狀態(tài)中,兩只眼睛燒得通紅,見到波農(nóng)丁,歐歐歐短促地輕吼著,鼻子一弓一弓,鼻尖指向象房堆放雜物的小閣樓,象蹄急促地踢踏著地面,好像是迫不及待想得到小閣樓上的什么東西。 開始波農(nóng)丁不想理它,它發(fā)起脾氣來,鼻子抽打房柱,還用龐大的身體去撞木板墻。象房被折騰得搖搖欲墜。波農(nóng)丁拗不過它,只好讓我?guī)兔Γ郎闲¢w樓,往下傳雜物,看它到底要什么。 小閣樓上有半籮谷種、兩串老玉米和幾條破麻袋,其它好像沒什么東西了。我以為它精神好轉起來想吃東西了,就把兩串老玉米扔下去,它用鼻尖勾住,像丟垃圾似地丟出象房去;我又將半籮稻谷傳給波農(nóng)丁,他還沒接穩(wěn)呢,就被嗄羧一鼻子打翻在地,還賭氣地用象蹄踩踏;我又把破麻袋扔下去,它用象牙把麻袋挑得稀巴爛。 小閣樓角落里除了一床破篾席,已找不到可扔的東西了。嗄羧仍焦躁不安地仰頭朝我吼叫?!霸僬艺?,看看還有啥東西?”波農(nóng)丁在下面催促道。我掀開破篾席,里面有一具類似馬鞍的東西,很大很沉,看質(zhì)地像是用野牛皮做的,上面蒙著厚厚一層灰塵。除此之外,小閣樓里真的一樣東西也沒有了。我一腳把那破玩意兒踢下樓去。奇怪的事發(fā)生了:嗄羧見到那破玩意兒,一下安靜下來,用鼻子呼呼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塵,鼻尖久久地在破玩意兒上摩挲著,眼里淚光閃閃,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朋友。 “哦,鬧了半天,它是要它的象鞍啊。”波農(nóng)丁恍然大悟地說,“這就是它當戰(zhàn)象時披掛在背上打仗用的鞍子,我們當年把它從戰(zhàn)場上運回寨子,它還佩戴著象鞍。在給它治傷時,是我把象鞍從它身上解下來扔到小閣樓上的。唉,整整26年了,我早把這事忘得一干二凈,沒想到,它還記得那么牢?!?嗄羧用鼻子挑起那副象鞍,甩到自己背上,示意我們幫它捆扎。我和波農(nóng)丁費了好大勁,才將象鞍置上象背。 象鞍上留著彈洞,似乎還有斑斑血跡,混合著一股皮革、硝煙、戰(zhàn)塵和鮮血的奇特的氣味;象鞍的中央有一個蓮花狀的座墊,四周鑲著一圈銀鈴,還綴著杏黃色的流蘇,26個春夏秋冬風霜雨雪,雖然已經(jīng)有點破舊了,卻仍顯得沉凝而又華貴。嗄羧披掛著象鞍,平添了一股英武豪邁的氣概。 “它現(xiàn)在要披掛象鞍干什么?”我迷惑不解地問道。 “恐怕不是什么好兆頭?!辈ㄞr(nóng)丁皺著眉頭傷感地說,“我想,它也許要離開我們?nèi)ハ筅A??!蔽衣犝f過關于象冢的傳說。大象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,除了橫遭不幸暴斃荒野的,都能準確地預感到自己的死期。在死神降臨前的半個月左右,大象便離開象群,告別同伴,獨自走到遙遠而神秘的象冢里去。每群象都有一個象冢,或是一條深深的雨裂溝,或是一個巨大的溶洞,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塊凹坑。凡這個種群里所有的象,不管生前浪跡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,最后的歸宿必定在同一個象冢;讓人驚奇的是,小象從出生到臨終,即使從未到過也未見過象冢,卻在生命的最后時刻,憑著一種神秘力量的指引,也能準確無誤地尋找到屬于自己種群的象冢。果然被波農(nóng)丁說中了。嗄羧準備告別曼廣弄寨,找它最后的歸宿了。它繞著寨子走了三圈,對救活它、收留它并養(yǎng)活它26年的寨子表達一種戀戀不舍的心情。嗄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地傳遍全寨,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場來為嗄羧送行。大家心里都清楚,與其說是送行,還不如說是送葬,為一頭還活著的老戰(zhàn)象出殯。許多人都泣不成聲。村長帕琺在象脖子上系了一條潔白的紗巾,四條象腿上綁了四塊黑布。老人和孩子捧著香蕉、甘蔗和糯米粑粑,送到嗄羧嘴邊。它什么也沒吃,只喝了一點涼水。 日落西山,天色蒼茫,在一片唏噓聲中,嗄羧上了路。送行的人群散了,波農(nóng)丁還站在打谷場上癡癡地西雙版納的召片領曾經(jīng)擁有一隊威風凜凜的象兵。所謂象兵,就是騎著大象作戰(zhàn)的軍隊。象兵比起騎兵來,不僅同樣可以起到機動快速的作用,戰(zhàn)象還可用長鼻劈敵,用象蹄踩敵,直接參與戰(zhàn)斗;一大群象,排山倒海般地撲向敵人,戰(zhàn)塵滾滾,吼聲震天,勢不可擋。 1943年,日寇侵占緬甸,鐵蹄跨進了和緬甸一江之隔的西雙版納邊陲重鎮(zhèn)打洛。象兵在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。戰(zhàn)斗異常激烈,槍炮聲、廝殺聲和象吼聲驚天動地;鬼子在打洛江里扔下了七十多具尸體,我方八十多頭戰(zhàn)象全部中彈倒地,血把江水都染紅了。戰(zhàn)斗結束后,召片領在打洛江邊挖了一個長寬各二十多米的大坑,把陣亡的戰(zhàn)象隆重埋葬了,還在坑上立了一塊碑:百象冢。曼廣弄寨的民工在搬運戰(zhàn)象的尸體時,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有一頭公象還在喘息,它的脖頸被刀砍傷,一顆機槍子彈從前腿穿過去,渾身上下都是血,但它還活著。他們用八匹馬拉的大車,把它運回寨子。這是唯一幸存的戰(zhàn)象,名叫嗄羧。好心腸的村民們治好了它的傷,把它養(yǎng)了起來。 我1969年3月到曼廣弄寨插隊落戶時,嗄羧還健在。它已經(jīng)50多歲了,脖子歪得厲害,嘴永遠閉不攏,整天滴滴嗒嗒地淌著唾液;一條前腿也沒能完全治好,短了一截,走起路來躓躓顛顛;本來就很稀疏的象毛幾乎都掉光了,皮膚皺得就像脫水的絲瓜;歲月風塵,兩根象牙積了厚厚一層難看的黃漬。它是戰(zhàn)象,它是功臣。村民們對它十分尊敬和照顧,從不叫它搬運東西。它整天優(yōu)哉游哉地在寨子里閑逛,到東家要串香蕉,到西家喝筒泉水。 我和負責飼養(yǎng)嗄羧的老頭波農(nóng)丁混得很熟,因此和嘎羧也成了朋友。 我插隊的第3年,嗄羧愈發(fā)衰老了,食量越來越小,整天臥在樹蔭下打瞌睡,皮膚松弛,身體萎縮,就像一只脫水檸檬。波農(nóng)丁年輕時給土司當了多年象奴,對象的生活習性摸得很透,他對我說:“太陽要落山了,火塘要熄滅了,嗄羧要走黃泉路啦?!睅滋旌螅聂染芙^進食,躺在地上,要揪住它的鼻子搖晃好一陣,它才會艱難地睜開眼睛,朝你看一眼。我覺得它差不多已處在半昏迷的狀態(tài)中了。 可一天早晨,我路過打谷場旁的象房,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嗄羧的神志突然間清醒過來,雖然身體仍然衰弱不堪,但精神卻處在亢奮狀態(tài)中,兩只眼睛燒得通紅,見到波農(nóng)丁,歐歐歐短促地輕吼著,鼻子一弓一弓,鼻尖指向象房堆放雜物的小閣樓,象蹄急促地踢踏著地面,好像是迫不及待想得到小閣樓上的什么東西。 開始波農(nóng)丁不想理它,它發(fā)起脾氣來,鼻子抽打房柱,還用龐大的身體去撞木板墻。象房被折騰得搖搖欲墜。波農(nóng)丁拗不過它,只好讓我?guī)兔Γ郎闲¢w樓,往下傳雜物,看它到底要什么。 小閣樓上有半籮谷種、兩串老玉米和幾條破麻袋,其它好像沒什么東西了。我以為它精神好轉起來想吃東西了,就把兩串老玉米扔下去,它用鼻尖勾住,像丟垃圾似地丟出象房去;我又將半籮稻谷傳給波農(nóng)丁,他還沒接穩(wěn)呢,就被嗄羧一鼻子打翻在地,還賭氣地用象蹄踩踏;我又把破麻袋扔下去,它用象牙把麻袋挑得稀巴爛。 小閣樓角落里除了一床破篾席,已找不到可扔的東西了。嗄羧仍焦躁不安地仰頭朝我吼叫?!霸僬艺遥纯催€有啥東西?”波農(nóng)丁在下面催促道。我掀開破篾席,里面有一具類似馬鞍的東西,很大很沉,看質(zhì)地像是用野牛皮做的,上面蒙著厚厚一層灰塵。除此之外,小閣樓里真的一樣東西也沒有了。我一腳把那破玩意兒踢下樓去。奇怪的事發(fā)生了:嗄羧見到那破玩意兒,一下安靜下來,用鼻子呼呼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塵,鼻尖久久地在破玩意兒上摩挲著,眼里淚光閃閃,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朋友。 “哦,鬧了半天,它是要它的象鞍啊。”波農(nóng)丁恍然大悟地說,“這就是它當戰(zhàn)象時披掛在背上打仗用的鞍子,我們當年把它從戰(zhàn)場上運回寨子,它還佩戴著象鞍。在給它治傷時,是我把象鞍從它身上解下來扔到小閣樓上的。唉,整整26年了,我早把這事忘得一干二凈,沒想到,它還記得那么牢。” 嗄羧用鼻子挑起那副象鞍,甩到自己背上,示意我們幫它捆扎。我和波農(nóng)丁費了好大勁,才將象鞍置上象背。 象鞍上留著彈洞,似乎還有斑斑血跡,混合著一股皮革、硝煙、戰(zhàn)塵和鮮血的奇特的氣味;象鞍的中央有一個蓮花狀的座墊,四周鑲著一圈銀鈴,還綴著杏黃色的流蘇,26個春夏秋冬風霜雨雪,雖然已經(jīng)有點破舊了,卻仍顯得沉凝而又華貴。嗄羧披掛著象鞍,平添了一股英武豪邁的氣概。 “它現(xiàn)在要披掛象鞍干什么?”我迷惑不解地問道。 “恐怕不是什么好兆頭?!辈ㄞr(nóng)丁皺著眉頭傷感地說,“我想,它也許要離開我們?nèi)ハ筅A恕!蔽衣犝f過關于象冢的傳說。大象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,除了橫遭不幸暴斃荒野的,都能準確地預感到自己的死期。在死神降臨前的半個月左右,大象便離開象群,告別同伴,獨自走到遙遠而神秘的象冢里去。每群象都有一個象冢,或是一條深深的雨裂溝,或是一個巨大的溶洞,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塊凹坑。凡這個種群里所有的象,不管生前浪跡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,最后的歸宿必定在同一個象冢;讓人驚奇的是,小象從出生到臨終,即使從未到過也未見過象冢,卻在生命的最后時刻,憑著一種神秘力量的指引,也能準確無誤地尋找到屬于自己種群的象冢。果然被波農(nóng)丁說中了。嗄羧準備告別曼廣弄寨,找它最后的歸宿了。它繞著寨子走了三圈,對救活它、收留它并養(yǎng)活它26年的寨子表達一種戀戀不舍的心情。嗄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地傳遍全寨,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場來為嗄羧送行。大家心里都清楚,與其說是送行,還不如說是送葬,為一頭還活著的老戰(zhàn)象出殯。許多人都泣不成聲。村長帕琺在象脖子上系了一條潔白的紗巾,四條象腿上綁了四塊黑布。老人和孩子捧著香蕉、甘蔗和糯米粑粑,送到嗄羧嘴邊。它什么也沒吃,只喝了一點涼水。 日落西山,天色蒼茫,在一片唏噓聲中,嗄羧上了路。送行的人群散了,波農(nóng)丁還站在打谷場上癡癡地最后一頭戰(zhàn)象 沈石溪 西雙版納的召片領曾經(jīng)擁有一隊威風凜凜的象兵。所謂象兵,就是騎著大象作戰(zhàn)的軍隊。象兵比起騎兵來,不僅同樣可以起到機動快速的作用,戰(zhàn)象還可用長鼻劈敵,用象蹄踩敵,直接參與戰(zhàn)斗;一大群象,排山倒海般地撲向敵人,戰(zhàn)塵滾滾,吼聲震天,勢不可擋。 1943年,日寇侵占緬甸,鐵蹄跨進了和緬甸一江之隔的西雙版納邊陲重鎮(zhèn)打洛。象兵在打洛江畔和日寇打了一仗。戰(zhàn)斗異常激烈,槍炮聲、廝殺聲和象吼聲驚天動地;鬼子在打洛江里扔下了七十多具尸體,我方八十多頭戰(zhàn)象全部中彈倒地,血把江水都染紅了。戰(zhàn)斗結束后,召片領在打洛江邊挖了一個長寬各二十多米的大坑,把陣亡的戰(zhàn)象隆重埋葬了,還在坑上立了一塊碑:百象冢。 曼廣弄寨的民工在搬運戰(zhàn)象的尸體時,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有一頭公象還在喘息,它的脖頸被刀砍傷,一顆機槍子彈從前腿穿過去,渾身上下都是血,但它還活著。他們用八匹馬拉的大車,把它運回寨子。這是唯一幸存的戰(zhàn)象,名叫嗄羧。好心腸的村民們治好了它的傷,把它養(yǎng)了起來。 我1969年3月到曼廣弄寨插隊落戶時,嗄羧還健在。它已經(jīng)50多歲了,脖子歪得厲害,嘴永遠閉不攏,整天滴滴嗒嗒地淌著唾液;一條前腿也沒能完全治好,短了一截,走起路來躓躓顛顛;本來就很稀疏的象毛幾乎都掉光了,皮膚皺得就像脫水的絲瓜;歲月風塵,兩根象牙積了厚厚一層難看的黃漬。它是戰(zhàn)象,它是功臣。村民們對它十分尊敬和照顧,從不叫它搬運東西。它整天優(yōu)哉游哉地在寨子里閑逛,到東家要串香蕉,到西家喝筒泉水。 我和負責飼養(yǎng)嗄羧的老頭波農(nóng)丁混得很熟,因此和嘎羧也成了朋友。 我插隊的第3年,嗄羧愈發(fā)衰老了,食量越來越小,整天臥在樹蔭下打瞌睡,皮膚松弛,身體萎縮,就像一只脫水檸檬。波農(nóng)丁年輕時給土司當了多年象奴,對象的生活習性摸得很透,他對我說:“太陽要落山了,火塘要熄滅了,嗄羧要走黃泉路啦。”幾天后,嗄羧拒絕進食,躺在地上,要揪住它的鼻子搖晃好一陣,它才會艱難地睜開眼睛,朝你看一眼。我覺得它差不多已處在半昏迷的狀態(tài)中了。 可一天早晨,我路過打谷場旁的象房,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嗄羧的神志突然間清醒過來,雖然身體仍然衰弱不堪,但精神卻處在亢奮狀態(tài)中,兩只眼睛燒得通紅,見到波農(nóng)丁,歐歐歐短促地輕吼著,鼻子一弓一弓,鼻尖指向象房堆放雜物的小閣樓,象蹄急促地踢踏著地面,好像是迫不及待想得到小閣樓上的什么東西。開始波農(nóng)丁不想理它,它發(fā)起脾氣來,鼻子抽打房柱,還用龐大的身體去撞木板墻。象房被折騰得搖搖欲墜。波農(nóng)丁拗不過它,只好讓我?guī)兔?,爬上小閣樓,往下傳雜物,看它到底要什么。 小閣樓上有半籮谷種、兩串老玉米和幾條破麻袋,其它好像沒什么東西了。我以為它精神好轉起來想吃東西了,就把兩串老玉米扔下去,它用鼻尖勾住,像丟垃圾似地丟出象房去;我又將半籮稻谷傳給波農(nóng)丁,他還沒接穩(wěn)呢,就被嗄羧一鼻子打翻在地,還賭氣地用象蹄踩踏;我又把破麻袋扔下去,它用象牙把麻袋挑得稀巴爛。 小閣樓角落里除了一床破篾席,已找不到可扔的東西了。嗄羧仍焦躁不安地仰頭朝我吼叫。“再找找,看看還有啥東西?”波農(nóng)丁在下面催促道。我掀開破篾席,里面有一具類似馬鞍的東西,很大很沉,看質(zhì)地像是用野牛皮做的,上面蒙著厚厚一層灰塵。除此之外,小閣樓里真的一樣東西也沒有了。我一腳把那破玩意兒踢下樓去。奇怪的事發(fā)生了:嗄羧見到那破玩意兒,一下安靜下來,用鼻子呼呼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塵,鼻尖久久地在破玩意兒上摩挲著,眼里淚光閃閃,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朋友。 “哦,鬧了半天,它是要它的象鞍啊?!辈ㄞr(nóng)丁恍然大悟地說,“這就是它當戰(zhàn)象時披掛在背上打仗用的鞍子,我們當年把它從戰(zhàn)場上運回寨子,它還佩戴著象鞍。在給它治傷時,是我把象鞍從它身上解下來扔到小閣樓上的。唉,整整2”“6年了,我早把這事忘得一干二凈,沒想到,它還記得那么牢?!? 嗄羧用鼻子挑起那副象鞍,甩到自己背上,示意我們幫它捆扎。我和波農(nóng)丁費了好大勁,才將象鞍置上象背。 象鞍上留著彈洞,似乎還有斑斑血跡,混合著一股皮革、硝煙、戰(zhàn)塵和鮮血的奇特的氣味;象鞍的中央有一個蓮花狀的座墊,四周鑲著一圈銀鈴,還綴著杏黃色的流蘇,26個春夏秋冬風霜雨雪,雖然已經(jīng)有點破舊了,卻仍顯得沉凝而又華貴。嗄羧披掛著象鞍,平添了一股英武豪邁的氣概。 “它現(xiàn)在要披掛象鞍干什么?”我迷惑不解地問道。 “恐怕不是什么好兆頭?!辈ㄞr(nóng)丁皺著眉頭傷感地說,“我想,它也許要離開我們?nèi)ハ筅A??!? 我聽說過關于象冢的傳說。大象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,除了橫遭不幸暴斃荒野的,都能準確地預感到自己的死期。在死神降臨前的半個月左右,大象便離開象群,告別同伴,獨自走到遙遠而神秘的象冢里去。每群象都有一個象冢,或是一條深深的雨裂溝,或是一個巨大的溶洞,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塊凹坑。凡這個種群里所有的象,不管生前浪跡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,最后的歸宿必定在同一個象冢;讓人驚奇的是,小象從出生到臨終,即使從未到過也未見過象冢,卻在生命的最后時刻,憑著一種神秘力量的指引,也能準確無誤地尋找到屬于自己種群的象冢。 果然被波農(nóng)丁說中了。嗄羧準備告別曼廣弄寨,找它最后的歸宿了。它繞著寨子走了三圈,對救活它、收留它并養(yǎng)活它26年的寨子表達一種戀戀不舍的心情。 嗄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地傳遍全寨,男女老少都涌到打谷場來為嗄羧送行。大家心里都清楚,與其說是送行,還不如說是送葬,為一頭還活著的老戰(zhàn)象出殯。許多人都泣不成聲。村長帕琺在象脖子上系了一條潔白的紗巾,四條象腿上綁了四塊黑布。老人和孩子捧著香蕉、甘蔗和糯米粑粑,送到嗄羧嘴邊。它什么也沒吃,只喝了一點涼水。 日落西山,天色蒼茫,在一片唏噓聲中,嗄羧上了路。 送行的人群散了,波農(nóng)丁還站在打谷場上癡癡地不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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